埼玉——“我很失望。很多家庭都获得了居住权，但我们没有，”一名来自土耳其的17岁库尔德高中生神情沮丧地说，他正在日本申请难民身份。他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学校考试背诵讲义。但他不知道他能在这里继续学习多久。

　　在日本出生和长大的外国人子女，由于父母的行为，失去了有效的居住权，面临着被驱逐出境的威胁。两年前的夏天，日本政府宣布了一项救济措施，允许这些儿童根据法务大臣的决定留在日本。然而，有些孩子已经从裂缝中溜走了。

　　当时的法务大臣斋藤健在2023年8月宣布了这一措施，他说：“对于希望在日本生活的孩子，将考虑他们与日本社会的关系，发放特别居留许可。”对于失去居留权的外国家庭来说，这是一线希望。

　　这项一次性救济措施向因其父母的身份而被决定驱逐出境的儿童发放“特别居留许可”，并对其父母适用同样的救济，从而允许他们留在日本。

　　多年来，日本原则上没有强制驱逐申请难民身份的外国人，以避免他们在返回各自国家后受到迫害的风险——这是一项基于联合国难民公约的政策。但日本的难民认可率仍然很低。这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无法获得难民身份，但也没有被驱逐出境，让他们在这种长期的不确定状态下在日本建立自己的生活。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人利用难民申请来避免被驱逐出境。2023年修订的《移民控制和难民承认法》旨在解决这一问题，允许政府在第三次申请难民后将其驱逐出境。

　　然而，根据修订后的法律，那些没有选择来日本，并在该国的教育体系和文化中长大的无辜儿童也可能面临被驱逐出境。其中一些孩子不能很好地理解父母的母语和文化，如果被驱逐出境，他们可能会面临艰难的生活。

　　因此，政府决定向符合以下条件的儿童发放特别居留许可：在日本出生的未成年人；对他们发出了驱逐令；他们在日本学校上学；他们的父母没有严重的犯罪或其他不可接受的记录，如非法进入日本。在这种情况下，还向其家属发放了特别许可证。

　　根据移民厅的统计，大约260名儿童被考虑为这项特别措施，其中212名（来自140个家庭）获得了特别居留许可。一位熟悉移民问题的律师称，大量发放移民许可具有开创性。但也有一些儿童没有被包括在政府公布的260起病例中。

　　这名17岁的库尔德高中生是六口之家的长子。他的父亲于上世纪90年代来到日本，他的母亲于2014年将他和他的兄弟姐妹带到了日本。这家人在多次申请难民身份的过程中失去了居留身份，目前他们处于“临时释放”状态，在某些条件下可以免于拘留。但临时释放意味着他们不能工作，也不能加入国家医疗保险计划。

　　这名学生9岁的妹妹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儿，她出生在日本，在上小学，这让这家人希望政府能发放特别居留许可，但她们被排除在救济措施之外。原因是，这名9岁的女孩没有收到“驱逐令”，只有一份“拘留令”，要求她被关押在移民设施中。拘留令是在驱逐程序开始时发出的，有可能发出驱逐令。这名高中生对不给这家人发放许可证的时机感到不满。

　　“如果我妹妹得到驱逐令，我们还能获得居住权吗？”他说。

　　这名学生父亲的驱逐令意味着他随时可能被驱逐出境。“我父亲有精神疾病，我们在日本学校上学，”这位青少年说。“我爸爸不能一个人回土耳其，我也不能在土耳其生活。”

　　他的同学们都在规划自己的未来，去接受高等教育或找工作，但他不能加入他们。“我不能工作，因为我没有居民身份，”他哀叹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上大学。我不能有任何梦想。”

　　被排除在救济对象之外的另一个申请难民身份的家庭的母亲对二女儿说：“她5个月大的时候我们就来了，这有什么区别吗？”这家人是2016年从中东来到日本的。女儿今年8岁，在上小学，而她14岁的妹妹在上初中。但他们两人都不是在日本出生的，两人中较年轻的那个也没有收到驱逐令，这意味着他们不符合标准。

　　大女儿在用母语阅读和写作方面遇到了困难，她很沮丧。“即使他们让我回家，对我来说也很难。我仍然去上学，参加社团活动，即使我有过像歧视我这样的糟糕经历。”

　　日本努力划清界限

　　与此同时，据信政府一直在努力设定条件。面对提供无条件救助的困难，政府考虑了“在日本出生”和“上学”等因素，评估了孩子们融入日本的程度。齐藤解释说：“我们不能一次就得出结论，这就是它应该的样子。”

　　一名移民服务局官员告诉《每日新闻》，“那些只发出拘留令的人仍在处理中，他们有可能不会被驱逐出境。”此外，即使有些父母的情况不容忽视，通常不会得到特别许可留下来，我们也会全面考虑个人情况，比如调查除父母之外是否有其他监护人。”

　　熟悉移民惯例的大川秀美律师评论说：“保护儿童利益的最新措施值得赞扬。有必要划清界限，这样人们就不会认为‘如果我（在日本）生孩子，我们就能获得居住权’，我相信移民当局面临着一个艰难的决定。但遗憾的是，他们本可以把范围再扩大一点。他们如何处理被遗漏的孩子将是未来的问题。”

　　被排除在救济措施之外的家庭并非完全没有选择。2024年6月，特别居留许可的指导方针进行了修订，允许面临拘留令的人申请同样的许可证。修订后的指导方针明确指出，有必要保护儿童的利益。即使决定驱逐出境，仍然有办法通过重新审查他们的案件或采取法律行动来寻求居留权。

　　然而，目前，那些被排除在救济措施之外的人对他们的未来感到失望和焦虑。来自中东的母亲哀叹道：“孩子们没有做错什么。”

　　在日本，这些孩子仍然站在十字路口。

　　（日本原创，埼玉局田原拓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