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初期，乔希·克雷默（Josh Kramer）和他的妻子建立了一个Discord服务器，以便与朋友保持联系。从大约20人的主群组中分离出来的是不同的话题频道——比如人工智能和加密货币，它取代了之前专门讨论“老虎王”的频道，还有一个名为“甜菊”的频道，谈论他们的房子和公寓——只有一些人可能想要被通知，以免一直打扰到所有人。现在，四年多过去了，克莱默说，这对扩大的朋友群体来说已经变得“必不可少”，帮助他们度过了COVID-19和两次总统选举的早期焦虑。

　　虽然聊天是由友好的面孔组成的，但它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回音室——不是每个人都有相同的意识形态或政治观点，克莱默告诉我。但这比在社交媒体上大喊大叫更有成效。现在，当他有一个可能变成推特的想法时，他会把它带到群里，在那里它可以变成一段对话。

　　“这是一种讨论复杂问题的方式，比如国家政治，但在我真正认识和关心的人的背景下，”克雷默告诉我，他是New_ Public的社论主管，New_ Public是一家专注于重塑社交媒体的非营利研发实验室。服务器的成功也启发了他对社会网络改革的思考。例如，在选举之夜，使用群聊的目的不是通过一条诙谐的推文来得分，而是“更多的是相互联系，对我们的经历表示同情，而不是你可能在Twitter上谈论的任何话题，以了解更广泛的时代精神。”

　　在2024年大选后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数千人放弃或停用了他们的X账户，因为他们对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利用该平台作为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连任的工具持异议，因为他们寻求新的联系和分享信息的方式。根据市场情报公司Sensor Tower的数据，去年11月，Bluesky的用户增长了110%，它已经成为许多进步人士、记者和Swifties中最有希望的替代品，因为它允许人们轻松地分享链接，而且不像Facebook、X和TikTok等平台那样严重依赖算法发布帖子。但有些人正进一步转向更小的群聊，要么通过短信，要么在Discord、WhatsApp和Signal等平台上聊天，在这些平台上，他们可以进行更私密的对话，不受算法的影响。

　　这都是我们社交媒体格局不断破裂的一部分。十年来，Twitter被证明是新闻爆发的场所。在埃隆·马斯克（Elon Musk）于2022年收购该平台后，其他新贵也纷纷推出，并试图与之竞争，以适度和文明的承诺吸引人们，但最终都失败了，主要是因为它们不是很有趣，或者缺乏推动旧Twitter的那种强大用户所创造的动力。但对许多人来说，较小的群聊仍然是安全的，比如你的朋友喜欢在iMessage上聊天，或者在Discord或WhatsApp等应用上进行以话题为中心的大型聊天。

　　澳大利亚迪肯大学（Deakin University） ARC数字儿童卓越中心（ARC Centre of Excellence for the Digital Child）的研究员凯特·曼内尔（Kate Mannell）告诉我：“群聊非常受重视。”它们允许人们与选定的朋友、家人或同事聊天，进行“更具体情境的对话，我认为这更能反映我们的社会群体实际存在的方式，而不是社交媒体上发生的这种扁平化”。她说，当人们在社交媒体上积累大量粉丝时，他们就会陷入语境崩溃。21世纪初推出的社交平台的影响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因此出现了沟通崩溃。

　　相比之下，一些更私密的聊天被视为舒适、安全的空间。Discord的高级政策主管萨凡纳?巴达利奇（Savannah Badalich）告诉我，该公司的大多数服务器由不到10人组成。该公司的活跃用户从2020年的1亿增加到2亿。它最初是一个与朋友一起玩电子游戏的地方，但现在仍然激励着玩家进行互动，而不是潜伏或积累大量粉丝。巴达利奇说：“我们没有那种没完没了的末日卷轴。“我们没有让你被动地消费内容的地方。Discord是关于实时互动的。”小群体之间的互动可能更自然。心理学家罗宾·邓巴（Robin Dunbar）在20世纪90年代的研究发现，人类可以在认知上维持大约150种有意义的关系。最近的研究对这一决定提出了质疑，但任何一个被数字时代压得不堪重负的人都肯定会告诉你，你只能在网上关注的一小部分人面前真实而实质性地露面。邓巴和电信公司沃达丰（Vodafone）在2024年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英国人在所有平台上平均参与83次群聊，四分之一的人使用群聊的频率高于一对一聊天。

　　除了提供群聊服务，WhatsApp最近还试图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新闻网站，让发布者能够直接向关注者发送头条新闻。MSNBC、路透社和Telemundo等新闻机构都有自己的频道。CNN拥有近1500万粉丝，而《纽约时报》拥有约1300万粉丝。几家出版商最近告诉《纽约时报》，他们看到了来自WhatsApp的增长和流量，但这些渠道还无法与谷歌或Facebook等来源竞争。虽然它赋予了它们与读者建立联系的能力，但WhatsApp归meta所有。meta曾经吸引过媒体公司，让它们依赖于其社交平台上的流量，但后来又不再强调它们的内容，这是一段令人担忧的历史。

　　B2B科技通讯公司Gingermay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维多利亚?亚瑟（Victoria Usher）说，她在WhatsApp上参加了几个大型的商业聊天群。住在英国的亚瑟甚至发现，这些聊天是“立即”获得美国大选新闻的一种方式。在某种程度上，群聊是她优化新闻和分析新闻的方式，它之所以有效，是因为聊天中的人之间有一种深深的信任感，而这种信任感在滚动X时是不存在的。“比起算法，我更喜欢它，”她说。“会有一些我觉得有趣的故事。”她认为它们比linkedIn更好地传递信息，在linkedIn上，人们已经开始用经典的linkedIn风格来写帖子，以取悦算法——这可能是自私的，也可能是畏缩的。“感觉这不是一个真实的频道，”亚瑟说。“他们试图描绘出一幅自己希望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画面。在WhatsApp群组或Signal中，人们更有可能发布他们对某事的真实感受。”

　　群聊的坦诚本质——有些人称之为当今社会最后的安全空间——赋予了群聊的价值，并将联系较为松散的人联系在一起，但这也会让群聊变得笨拙。一些较大的群聊，比如Discord上的群聊，有节制和规则。但当你和朋友或家人聊天时，基本上没有既定的群聊礼仪。群聊可以持续数年；没有什么剧本可以让你离开或踢走那些不再接近核心群体的人。如果一对情侣分手了，谁会加入群聊？一个人一天可以发送多少个表情包？群短信泄露了怎么办？曼内尔说：“通常情况下，没有外部调停人站出来说，‘这不是我们做事的方式。’”

　　克雷默虽然喜欢他的Discord聊天，但他对群组和新社交网络的未来持乐观态度。他说，他还接管了他邻居的一个社区Facebook小组，这个小组不活跃，并与他的邻居建立了更多的联系。我们正处在一个聊天和社交网络可能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刻。“社交网络已经存在了30年，”克莱默说。但“创新的空间很大，有很多令人兴奋的新选择。”但他的群聊可能仍然有最好的氛围。他说，与社交媒体相比，在那里发信息“与正确和得分的关系更小”。“在个人层面上，它对我很有价值，是一个真正支持我的地方。”

　　阿曼达·胡佛是《商业内幕》报道科技行业的高级记者。她的文章涉及最大的科技公司和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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