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8-14 21:02来源:本站
凯特·弗雷德里克斯于2021年11月底辞去了货运航空公司Ameriflight的飞行工作,当时她在波多黎各担任飞行员已经六个半月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昂贵的辞职。
Ameriflight告诉弗雷德里克斯,她欠公司2万美元的培训费用,因为她在工作18个月前就要离职。弗雷德里克斯在受雇时已经签署了这些条款的协议,所以她对公司要求她支付这笔钱并不感到惊讶。
她听说过其他美国航空公司的前飞行员接到讨债人的电话。由于担心账单会破坏她良好的信用,她直接与公司协商了一项付款计划:每月250美元,持续近7年。她开始每个月给公司寄一张手写支票,因为她被告知他们不接受电子支付。
“我吓坏了。我不想有人敲我的门,”37岁的弗雷德里克斯说,他住在马萨诸塞州的马特波塞特。“有些人试图忽视它,被收藏吓得魂不附体。”
弗雷德里克斯现在正在质疑这份合同的合法性。周一,她向波多黎各联邦法院提起了集体诉讼,称她不得不与Ameriflight签署的协议构成了非法的贸易限制,将工人困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以遏制竞争,压低工资。
她的Ameriflight债务是批评人士所说的“培训还款协议条款”(trap)的高价例子。这些协议要求,如果工人在工作一定时间之前离开,他们就必须赔偿前雇主所谓的培训费用。在最近一个引起全国关注的案例中,PetSmart的一名狗狗美容师在工作7个月后辞职,被这家零售商的“美容学院”打了5000美元的账单。
这些条款引起了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的注意,因为它们将工人与工作捆绑在一起,限制了工资。该机构最近发布了一项全面的提案,禁止竞业禁止协议,明确在计划中包括培训还款条款。雇主团体可能会起诉联邦贸易委员会,试图阻止它。
但是,联邦贸易委员会在处理所谓的“不公平或欺骗行为”方面对航空公司没有管辖权,这项责任应由美国运输部负责。周一,几个倡导组织致信交通部长皮特·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要求他跟随联邦贸易委员会的领导,停止在航空业使用培训还款条款。这些组织声称,至少还有六家航空公司使用了这些条款。
根据弗雷德里克斯的诉讼,美国航空公司的飞行员可能会根据他们接受的培训而欠下3万美元。以弗雷德里克斯为例,如果她在培训期结束后工作一整年,她的2万美元账单就会降至1万美元。18个月后,她就什么都不欠了。
她在诉状中称,Ameriflight去年春天在新合同中撤销了债务偿还协议,但继续对之前签署过该协议的飞行员执行该协议。
Ameriflight发言人拒绝回答有关弗雷德里克斯的诉讼或培训还款协议的问题,称公司不对诉讼置评。总部位于达拉斯的Ameriflight是一家“支线”航空公司,与UPS和DHL等隔夜运输公司签订了合同。
《赫芬顿邮报》读者:你必须为你的工作签署培训还款协议吗?给我们的记者发电子邮件布特。你可以保持匿名。
弗雷德里克斯在“走向正义”和学生借款人保护中心的帮助下提起诉讼。“走向正义”是一个帮助工人的法律援助组织,学生借款人保护中心是一个监督学生贷款行业的非营利组织。该中心主任、律师皮尔斯(Mike Pierce)说,Ameriflight的还款协议是雇主试图将劳动力培训成本强加给员工的又一例证。
他将其与许多营利性大学的剥削行为进行了比较。
皮尔斯说:“我们在这个案例中看到的事实模式,与有人走进一架夜间直升机或飞行训练学院的门时是一样的。”“他们不是从街上招募弱势群体,卖一大堆商品,而是雇佣人们成为下一代飞行员,并利用这个职位来占他们的便宜。”
但弗雷德里克斯与美国航空公司的斗争也是一个关于动荡的大流行劳动力市场的故事——它如何让数百万绝望的工人失业,然后在经济反弹后又给了他们新的筹码。
弗雷德里克斯是一名飞行员的女儿,她于2018年初开始驾驶飞机。她说,她花了一年半的时间,花了大约8万美元才拿到了私人飞行员执照、仪器评级和她找工作所需的其他证书。她用出售房屋所得的资金和在学习飞行期间在餐馆打工的收入资助了培训。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缅因州的巴尔港(Bar Harbor)进行观光飞行;她的下一个任务是在平行线上进行空中勘测。但她在共和国航空公司(Republic Airlines)找到的一份很有前途的新工作,在2020年春天大流行爆发后就泡汤了,因为整个行业的飞行员和机组人员都被解雇、暂时休假或被迫退休。
弗雷德里克斯以前做测量工作的一个朋友告诉她,波多黎各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她回忆说,于是她就去了那个岛,在机场四处走动,分发自己的简历。她曾在一家小型商业航空公司工作,后来Ameriflight在2021年春天打电话给她。她知道她可能要把自己锁在Ameriflight大约两年。但这个行业仍然没有复苏,稳定的工作仍然很难找到。
“飞行员有这种压力. ...你把两年的时间都奉献给了飞行,”弗雷德里克斯说。“我做了所有这些事情,彻底重组了我的生活。”
弗雷德里克斯说,她的培训时间约为两个月,在波多黎各和达拉斯进行,时薪12.50美元。这份工作包括联邦航空管理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要求Ameriflight公司操作小型货机的“135部分”培训。部分训练是针对弗雷德里克斯将要驾驶的比奇99飞机进行的。她说,她和Ameriflight的飞行员一起接受空中培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公司运送货物和赚钱的航班上。
在弗雷德里克斯的案例中,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她的培训真正有什么价值,以及它能在多大程度上转移到其他航母上。她在诉讼中称2万美元是“严重高估”。弗雷德里克斯说,她在比奇99的训练中几乎没有获得什么市场价值(该型号的生产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结束)。她说,她来到Ameriflight时已经有1700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远远超过Ameriflight对新机长的1200个小时的要求。
弗雷德里克斯说:“我接受的培训是美国联邦航空局的要求,目的是让他们作为一家航空公司在美国运营。”“你不能就这样不进行培训。如果他们不给我训练,我就不能飞行,他们就不能操作。”
弗雷德里克斯说,她在Ameriflight的基本工资大约是每年5.5万美元。随着旅游业在2021年反弹,与其他机会相比,她的薪水和时间表开始看起来不那么有吸引力。在大流行开始时进行大规模裁员的那些公司现在正在相互竞争有限的员工。
“现在航空公司说,‘哦,不,我们需要飞行员,马上,’”弗雷德里克斯回忆道。“这是基本的资本主义,供求关系。这是一个立竿见影的转变。我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说,‘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我就会错过机会。’与市场上的情况相比,我的薪水过低,资历过高,而且工作安排得很紧,根本没有时间看望家人。”
2021年11月底,她离开Ameriflight去找另一份工作。她和公司管理人员很快就通过电子邮件讨论了她的债务问题。弗雷德里克斯说,她向该公司的首席飞行员索要了一份培训费用的分项账目,但没有收到。
目前尚不清楚Ameriflight是何时制定培训还款条款的。弗雷德里克斯说,她认为该公司去年停止使用它,因为紧张的就业市场不再允许它。(今年8月,该公司宣布大幅提高飞行员的工资,机长的新基本工资为7.65万美元。)
“当有人得到一份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工作,可以在白天正常时间驾驶飞机,或者得到一份薪水较低、签署TRAP并在半夜飞行的工作,你会选择哪一种?”她说。
在疫情早期,Ameriflight的还款协议在至少一个飞行员论坛上引发了激烈的在线辩论。当时,一名自称为Ameriflight工作的发帖人为该条款的使用进行了辩护。他们写道,就业市场充斥着大量有能力的飞行员,公司需要雇佣那些愿意留下来的人。
“我们的培训部门花费了大量的时间,Ameriflight在每个新员工身上花费了大量的金钱,”海报上写道。“随着合格申请人的大幅增加,将范围缩小到同意承诺在Ameriflight工作至少18个月的候选人是一件负责任的事情。”
如果弗雷德里克斯的诉讼成功,她和其他前美国航空公司飞行员的债务可能会一笔勾销。他们也有权获得损害赔偿金。作为诉讼的一部分,她正在寻求禁令,禁止Ameriflight或其债务催收人试图执行这一条款。
弗雷德里克斯的债务偿还计划还剩几年。她说,她犹豫是否要提起诉讼,因为她担心自己的工作前景会受到损害,甚至会被航空公司列为“问题孩子”。但她想结束这种做法。
弗雷德里克斯说:“人们需要自由地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觉得自己像阿特拉斯一样背负着债务,肩上扛着整个世界。”“任何人都不应该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