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8-03 06:50来源:本站
那天早上,亨利·霍华德·哈特利第一次见到了首相,那天晚上,他最后一次见到了他的父亲。事情是这样的:在过去的200年里,哈特利家族要么接受圣职,结束他们的主教生涯,要么进入下议院,然后加入内阁,成为王室大臣。
西蒙的父亲,约翰·哈特利阁下,也不例外,在以巴克尔伯里哈特利勋爵的身份升入上议院之前,他作为内政大臣结束了他杰出的职业生涯。他的妻子西比尔首先是一个家庭主妇和母亲,她偶尔也会做些好事,这是哈特利家族的配偶应该做的。所以,当西比尔生下儿子西蒙时——哈特利家所有的孩子都以门徒的名字命名——他们都认为他会遵循家族传统,要么成为主教,要么成为内阁部长。
如果他这样做了,这个故事就不会被写出来了。
他们唯一的孩子西蒙·哈特利(Simon Hartley)从小就表现出对家庭传统不感兴趣。11岁时,他获得了北伦敦文法学校(North London Grammar School)的奖学金,尽管他被家族的母校哈罗公学(Harrow)录取了。离开学校后,他进入伦敦国王学院学习法律,而不是去剑桥国王学院学习神学或政治。
三年后,当西蒙毕业时,他逆哈特利学院的另一股潮流而行,成为哈特利家族中第一个获得一等荣誉学位的成员,而不是通常的第二名,甚至是偶尔获得的第三名。而且,如果这还不够,离开大学后,西蒙移居到波士顿,加入了一群殖民地人,在一个叫哈佛商学院的地方,一个他父亲不确定他是否赞成的机构。
两年后,作为另一所剑桥大学的毕业生,西蒙回到了自己的祖国,得到了伦敦金融城的十几个工作机会,最终成为了Kestrals银行的一名实习生,起薪远远超过了他父亲担任王室大臣时的收入。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除了去遥远的地方,在那里他会谈判出让他的同事敬畏的交易,同时为他的银行赚了一大笔钱。
40岁时,西蒙娶了一位美丽而有才华的女人汉娜,汉娜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罗伯特和克里斯托弗——两个儿子都不是他的门徒——并作为公司最年轻的董事加入了Kestrals的董事会。人们认为他成为银行董事长只是时间问题。事实上,如果他没有接到唐宁街10号的电话,问他是否愿意和首相一起讨论一件事关国家大事的话,他可能会这么做的。
当西蒙离开首相官邸时,他已经向布莱尔承诺,他会考虑他的提议,并在本周末之前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
西蒙一回到白厅,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到帕丁顿,正好赶上火车回他在伯克郡的家。
在前往巴克尔伯里的途中,他思考了首相的提议,以及他的家人对这一消息的反应。他的父亲会告诉他,他别无选择,不断重复“荣誉”、“责任”和“自我牺牲”等字眼。
他不确定汉娜会作何反应,尽管他确信他的两个十几岁的儿子会对沙特阿拉伯的人权——或者缺乏人权——表达他们坚定的看法,尤其是在涉及女性的问题上。
汉娜在车站外等西蒙,脸上带着悲伤和绝望的表情。
他在女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爬进车的副驾驶座,立刻问道:“爸爸怎么样了?”
“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她一边回答,一边打开引擎,慢慢地把车开出停车场,开上了主干道。“你妈妈今天早上跟医生谈过了,他说可能再过几个星期,甚至几天……”
当汉娜把车开到一条安静的乡间小路上时,他们俩都沉默了,小路周围是几英亩的绿色田野,小群羊蜷缩在角落里,暗示着要下雨。
“我知道他很期待见到你,”汉娜打破沉默说。“他之前说有几件家事要和你商量。”
西蒙很清楚他父亲的想法,痛苦地意识到他们中的一个再也无法避免了。又走了几英里后,汉娜拐下大路,降低车速,慢慢地驶往哈特利府,这是他们一家从1562年起就住在这里的房子。
汉娜停车时,前门开了,哈特利夫人出现在门阶上。她走下台阶迎接他们,给了她唯一的儿子一个温暖的拥抱,同时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你父亲想见你,所以你为什么不上楼和他一起去,我给家里其他人倒杯茶呢?”
西蒙走进屋子,慢慢地走上楼梯。到达楼梯口后,他停下来欣赏了一幅他尊贵的祖先大卫·哈特利议员的油画,然后轻轻地敲了敲卧室的门。
他上次去看父亲才几天,但他父亲的病情明显恶化了。西蒙几乎认不出这个头发稀疏、脸色蜡黄、身体虚弱的人,他靠在床上,头靠在两个枕头上。他喘着粗气,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西蒙抓住他,坐在他旁边的床上。
“那么首相为什么要见你呢?”这是他父亲的开场白,他甚至还没跟儿子打个招呼。
“他邀请我率领一个英国代表团前往沙特阿拉伯,就一项重大的武器交易进行谈判。”
他的父亲无法掩饰他的惊讶。“这不会得到压倒性的喝彩,”他暗示道,“尤其是首相所在政党的左翼同僚们,他们不断提醒我们,沙特仍在取缔工会。”
“有可能,”西蒙说。“然而,如果我们能签下这份合同,这些工会也会欢迎全国各地突然出现的数千个工作岗位。”
“更不用说数百万美元将开始流入财政部。”
“数十亿美元,”西蒙说,“布莱尔不停地提醒我,如果我们得不到合同,法国人就会得到。”
“你有足够的理由接受这个任务,我的孩子,”他的父亲说,“既然你一定要离开几个星期,也可能是几个月,在你走之前,我们有一两件事需要讨论一下。
“旧的秩序在改变,让位于新的秩序,”老人继续说,引用了他最喜欢的诗人的话,“所以我只能希望你能及时来哈特利庄园住,照顾你的母亲。这是事物的自然规律。”
“我向你保证,”西蒙答应道。
“我也不想让你妈妈担心经济问题。她仍然给服务员一先令小费,并认为这是奢侈的。”
“不要害怕,爸爸,”西蒙说。“我已经以她的名义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我将代表她亲自管理,这样她就不必为任何暂时的经济困难而烦恼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他的父亲说,“你应该如何处理杰斐逊的《独立宣言》,你知道,它在我们家已经传了两百多年了。我们早就应该实现总统的愿望了。考虑到这一点,我预约了美国大使,以便将《公平拷贝》和证明这位伟人一直想把它遗赠给美国人民的信一起交给他。”
“‘到时候’,”西蒙提醒他。
“说句公道话,”老人说,“我一直没想到它除了作为一个历史纪念品之外还有什么价值,直到最近我读到本杰明·富兰克林的一份《独立宣言》印刷本卖了100多万美元,这才第一次让我感到担心。”
“不用担心,爸爸。一旦军火交易的谈判完成,我回家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美国大使馆,把宣言以你的名义交给大使。”
“还有那封表达杰斐逊愿望的信,希望把它交给国会,这将提醒人们,我们的家族在历史的注脚上发挥了作用。不过,另外五封信应该留在家庭档案中,必须传给你的长子,我确实听到他正向我们走来——要么是这样,要么是一群猎狼犬即将出现。”
西蒙笑了,很高兴看到父亲没有失去幽默感。他爬下床,打开门,让家里的其他人也进来。
罗伯特第一个去问候他的祖父,但在他走到床边之前,老人说:“罗伯特,我要确定你能重复托马斯·杰斐逊200多年前写给你祖先的话。”
罗伯特咧嘴一笑,似乎对自己颇为满意。他站直身子,开始说:“亲爱的哈特利先生。”
“日期和地址,”老人问。
H?tel朗热克,巴黎,1787年8月11日
“继续,”他的祖父说。
“我希望您能允许我占用您的时间,让我把我的《独立宣言》的副本寄给您,这是我早些时候交给国会供他们审议的。你会看到,它包括了你我在伦敦讨论过的两个条款,即废除奴隶制以及我们成为一个独立国家后与乔治三世国王的未来关系。我的朋友兼同事本杰明·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制作了副本,分发给有关各方。令我非常沮丧的是,当国会成员分裂时,这两个条款都被否决了。然而,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没有把你明智而合理的建议放在心上,并试图说服我的国会议员们相信你的判断的优点。
“一旦你有适当的机会,在你空闲的时候细读那份手稿,也许你会好心地,在适当的时候,把它还给我。我想你会想知道,我打算把这个纪念品留给这个国家,以便后代的美国人能够充分理解开国元勋们努力实现的目标,尤其是你所发挥的作用。我期待着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收到您的来信,请相信我诚挚的敬意和敬意。
“我仍然是您最恭顺最谦卑的仆人,托马斯·杰斐逊。”
西蒙伸出一只胳膊搂住母亲,儿子写完这封信,就像他的父亲和祖父一样,他已经记住了这封信。
“你能不能答应我,把同样的单词教给你的长子,并确保他在12岁生日的时候也能背诵这些单词?”哈特利勋爵问道。
“我向你保证,”罗伯特说。
当西蒙看到老人脸上满意的笑容时,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尽管他担心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父亲。
摘自杰弗里·阿彻(Jeffrey Archer)的《以眼还眼》(HarperCollins出版社,22英镑)。访问expressbookshop.com或致电expressbookshop 020 3176 3832。订单超过25英镑,免费英国P&P